我爱家乡的野花
我生性爱花,或许是遗传使然。我爱“花开时节动京城”的牡丹;爱“出污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的荷花;爱“俏也不争春,只把春来报”的梅花。无论走到哪里,只要发现花,如果条件允许,都要驻足欣赏、拍照,不知道花名的还要用手机查询。家里的阳台上、客厅里摆满了花花草草。但我更爱的还是家乡的野花!
家乡的野花啊!它们各具形态,无处不在,看似普普通通,却有顽强的生命力。它们“四海”为家,心无旁骛地扎根、发芽、开花、结果,不断繁衍、壮大,给人以积极向上的力量!它们不讲条件,不择环境,不怨天,不尤人,总有一颗阳光的心态;它们不娇贵、不矜持,让人舒服、令人亲近。每次回老家,我都要到田野里、山坡上,看看家乡的野花,有时候会蹲下来,凑近鼻尖,闻闻花香;支棱起耳朵,听听它们的心事;睁大眼睛瞧瞧它们的模样,数数一朵花有几片花瓣、多少根花蕊。
家乡的野花啊!点缀着我贫穷荒芜的童年,滋养我一天天长大。春暖花开时,经常上山折回几枝木本野花,插在盛有清水的瓶子里,花儿会继续开上几天,当花骨朵开成花或又长出新的花蕾时,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!爱美的女孩儿则会挑选心仪的花儿,或插在头发上,或别在上衣上;把红色的花儿揉碎了,挤出汁液仔细地涂在腮上、抹在眉心,比胭脂还要好看;涂在手指甲上,就是上等的指甲油,此时此刻,姑娘们的心里是美美的!家乡有一种“香碗子花”(现在知道叫地黄,根是药材),喇叭形状,春夏秋三季开花,花的尾部白白的、微甜。在吃不上糖果的童年时代,只要发现它,我们都会揪下来,吸一口,随吮随说:“真甜!真甜!稀甜稀甜的!”小伙伴们还相互打趣:“来来来,喝酒喝酒,俺请你喝酒”。
家乡的野花品类繁多,有的极不显眼,但用处很大,大自然就是这么奇妙,那些不显山、不露水的花儿,它的根茎、叶片很可能就是宝贝,艳丽的花儿往往只能用来观赏,经济价值不大。家乡的山山岭岭分布着柴胡、党参、远志、桔梗等几十种野生药材。拿远志来说,家乡人叫“栾志子根”,它的花儿比米粒还要小,颜色浅浅的,混在草丛里,没有一双慧眼根本发现不了它,小时候经常跟着姐姐上山刨药材,姐姐刨的药材每次都比我多。远志的根扎在石缝里,又细又深,刨出来很是费事,还要将远志的根晒至半干时,把皮撸下来,再晒干,才是药材。积攒到一定数量,步行几公里卖给供销合作社采购站。
小时候,家乡有许多高大的柿子树,农历四月,柿子花开了,放学后跑到树下,捡拾落下的柿子花交给母亲。母亲把柿子花泡在清水里,除去涩味,放上油盐包成“夹子”(其实就是包子,那时候面粉很缺,用地瓜面代替),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。在食不果腹、青黄不接的时节,柿子花、槐花等野花成为人们的“口粮”,帮助乡亲们度过一年又一年的“饥荒”。
提起家乡的野花,不得不说道说道酸枣花。立夏后,酸枣花一茬茬的开放了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甜,沁入心脾。这时候,蝴蝶来了,翩翩起舞,上演着一出出蝶恋花;蜜蜂来了,提着小篮子,一趟趟地采集花粉,酿出枣花蜜。从仲夏至深秋,一颗颗似珍珠、像玛瑙的酸枣果儿挂在枝头,咬一口,酸酸的、甜甜的,很是解馋;酸枣仁有镇静良效,是地道药材,乡亲们将采摘的酸枣卖掉,换来称盐打油的钱,时至今日,依然有很多中老年农妇上山摘酸枣,一个秋季能收入数千元。
我爱家乡!我爱家乡的野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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